學佛的基本認識 莊春江 編著 2001/5/1 初稿, 2019/8/26 更新

第三章 流傳人間的佛法
  第一節 佛陀的初轉法輪──四聖諦與八正道
初轉法輪
  依據佛教各種經典與律典[1]的記載,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解脫成佛後,首先想到要為從前教導他深禪定的兩位老師說法,然而,這兩位老師都已經過世了。繼而想到當初和他一起離開王宮,陪伴他出家修行的五位臣子,感念他們六年來一路相伴相隨的協助,此時,他們五位,都還在當時迦尸國波羅㮈的鹿野園中,修那些與解脫不相干的苦行。於是,就從當時摩竭陀國境內,尼連禪河河畔的菩提伽耶地方,動身前往迦尸國的首都波羅㮈,打算教導這五位昔日的修行伙伴。在前往波羅㮈的途中,遇到了一位名叫優陀(或作優陀耶、優婆耆婆、優毘迦、優波迦)的婆羅門修行者(梵志),佛陀曾告訴這位修行者說,他已「諸愛盡解脫」,「自覺無上覺」[2],然而,這位名叫優陀的修行者,並不為所動,沒有繼續請教佛陀解脫之道的意思,錯失了成為第一位聽聞佛法者的機會。
  遠遠地看見佛陀走過來了,這五位昔日的修行伙伴,相約不要以禮相待,因為在苦行者的眼中,放棄了苦行的人,無異是退墮了而不值得尊敬的。然而,抵擋不過佛陀的「極妙威德」,他們個個爭相服伺佛陀。佛陀就在鹿野園中,為他們初轉法輪,教說解脫之道,開啟了佛法流傳人間之端。
  佛陀初轉法輪的內容,有些經典說是「四聖諦」[3],有些說是離苦樂兩邊的「八正道」[4],有些則說,先是說了「八正道」,繼而說了「四聖諦」[5]。不論是四聖諦,亦或是八正道,都是依於緣起法理則開展的修行方法。苦、集、滅、道的四聖諦,是原則性的大架構,而八正道則是四聖諦中,道諦(方法)的實踐細則,兩者有著高度的關連性。如果從五位比丘當時還在修苦行的背景來看,佛陀先為他們說應當離苦、樂兩邊的中道──八正道,然後再教導他們四聖諦的修行次第,這樣的可能性,應該是很高的。
四聖諦
  苦、集、滅、道的四聖諦,如果以醫生治病為例,就是先診斷病情,知道生的是什麼病,繼而找出發病的根源,下藥治療,然後痊癒的過程,所以,經中也比喻佛陀是大醫王[6]。如果換成現代產業品管圈的習慣用語來解讀,就是發現問題之所在、找出問題的主要原因、尋求解決問題的方法、將問題解決。這是一個用來解決問題的合理步驟,今天的產業界,將它拿來作為解決生產線,或者服務流程上的問題,以降低產品的不良率。然而,在二千多年前,佛陀初轉法輪時,就已經以這樣的道理來教導五比丘了,不同的是,佛陀將它用在人生問題的解決上,而今天的產業界,卻只將它用在非人生問題的生產線或服務流程上,說來是蠻可惜的。事實上,四聖諦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很好程序架構,它可以適用於各方面問題的解決上,尊者舍利弗曾經說,四聖諦廣攝了一切善法[7],是一切善法中的第一善法,似乎可以做這樣的解讀。不過,佛陀教說四聖諦,所關切的主要對象,還是在有情身心作用的「世間」上,一切善法,自然也是指有益於身心問題(煩惱)的解決來說的。
一切皆從苦談起
  佛陀初轉法輪,為什麼要從苦談起?從樂談起不符合多數人的期求嗎?人生只有苦可以談嗎?不瞭解佛教的人,會以為佛教多談人生的苦,只強調人生的陰暗面,而指責這是過於消極的人生觀,是失敗者的宗教。即使對佛教有好感的人,也不禁要問:人生真的是苦嗎?佛陀不也到處說有苦的感受、樂的感受、不苦不樂的感受嗎?是的,在一般人的日常生活中,確實也能常常經驗到歡樂,然而,佛陀卻以無常變化的緣故,而說所有的感受,終將是苦[8]。為什麼無常變化,就會是苦呢?這是因為我們常常愛戀、執著我們所喜歡的,一旦情況發生變化了,我們所喜歡的變化消失了,苦的感覺馬上就跟著升起了。這就是為什麼佛陀會說,當愛升起時,苦就跟著來了[9]的道理。如果從這樣的角度切入來看,情愛的人生,真的是充滿著苦啊!而這苦的真相,對一味地追求歡樂,只想不斷地以新的歡樂,來趕走痛苦的人,是多麼的難以理解,也不會願意去面對的啊!不能體認人生中的苦,這樣的人,終究不會知道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,只能渾渾噩噩地在苦樂兩邊擺盪[10],又如何能談問題的徹底解決呢?
人生八苦
  人生有哪些苦呢?經中說,識入母胎,一期生命的形成是苦,因為從此有生理與心理的不滿足[11];衰老是一種苦,生理和心理上機能的老化,常常帶來痛苦;生病是苦,身體不舒服,心裡也鬱悶的苦;死亡是苦,擁有多少的東西,臨死難捨的苦;與自己所親愛的人別離是苦;不得不與自己厭惡的人打交道是苦;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是苦;總括來說,執著於情愛的身心就是苦[12]。除了在娘胎時的苦,多數人都已不復記憶外,其它的幾種苦,只要稍為留意,我們都不難在日常生活中,親自體驗。
大師唯說調伏欲貪
  人生的這些苦,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呢?只有把苦的根本原因找出來,才能將苦徹底地解決,就如同醫生治病一樣。導致我們煩惱痛苦的原因在哪裡呢?是因為渴愛[13]!「愛別離、怨憎會」,很明顯的都是因為渴愛[14],求不得苦,是欲求的不得滿足,當然也是因為渴愛。總括所有苦的五蘊身心,其成因(集)也是渴愛[15],就是「生苦」,也是因為「識」的渴愛攀緣,才會有生理與心理的成長完成,就像種子(識)需要水分(渴愛)的滋潤,才能從泥土中(色、受、想、行等四個識所安住的地方)發芽成長一樣[16]。所以,佛陀會告訴竭曇聚落主說,所有的苦,都是根源於欲(愛),從欲而生,從欲而起,以欲為因,以欲為緣[17]
  所以,在早期的經典中,我們常常看到佛陀離欲貪的教說,佛弟子也常以離欲貪的教導,來代表佛陀的教說。例如,當一些出家外道,詢問羅陀比丘為什麼要在沙門瞿曇處出家修行時,羅陀比丘的回答是:「我是為了五蘊身心離欲愛,以趣入解脫的緣故,來跟隨如來修行的。」[18]結果外道出家們,聽了以後很不高興,大罵而去。羅陀比丘事後向佛陀報告了這件事,受到佛陀的肯定。另一個例子是,有一群恆河上游的西方比丘,來到恆河下游的東方參學。待參學告一段落,要回西方故鄉前,來向佛陀辭行。佛陀告訴他們,應當也向尊者舍利弗辭行,因為尊者舍利弗「能令汝等以義饒益,長夜安樂」。當時,西方多是雅利安人的天下,信仰婆羅門教的國度,所以,尊者舍利弗就告訴這些將要回西方國度的比丘說,您們回去後,故鄉的那些王族、婆羅門族、長者、沙門們,一定會問您們,您們老師都為您們說什麼法,教您們什麼啊?您們就應當這樣回答:「大師唯說調伏欲貪」,如果再問您們,在哪些地方調伏欲貪呢?您們應當這樣回答:「大師唯說於彼色陰調伏欲貪,於受、想、行、識陰調伏欲貪,我大師如是說法。」[19]於五蘊調伏欲貪,顯然是佛陀提綱挈領的教法,所以,尊者舍利弗會拿這個來當西方比丘的臨行贈言,耳提面命一番。
  欲貪的另一面,就是瞋恚,瞋恚是欲求不得的反動。不論是欲貪還是瞋恚,其深邃處都是我見、執著,請參考〈佛陀之所以為佛陀〉一節。
八正道
  斷除欲貪[20],徹底解決人生苦迫的方法,就是八聖道[21](八正道、八支聖道)了。八正道又稱為中道,這是因為在佛陀那個時代的修行環境中,有主張應當以苦行為修行方法,以為修苦行可以成就解脫的[22],例如耆那教的教主尼揵子,就是這樣主張的。也有以為縱欲歡樂,就是解脫的[23]。佛陀否定了這兩種極端的修行方法,提出了恰當的、正確的方法,所以稱之為中道。中道不是中庸之道,不是在苦樂兩端求取平均,也不是在苦樂兩端的擺盪中,求取平衡,而是遠離,是徹底的超越苦樂兩端。又,八正道是過去諸佛以來的常道,所以也稱為「古仙人道」[24],表示了佛陀所發掘的八正道,是早已在那兒的聖道。另外,佛陀在疾病入滅前,教化了最後一位弟子須跋,就說:因為有八正道,才能有證果位的聖者[25],所以八正道是「聖者之道」。初轉法輪時,為五比丘說了八正道(尊者憍陳如當場成就初果)[26],入滅前的最後說法,還是為最後的弟子說了八正道(尊者須跋因而成就解脫阿羅漢果)[27],展現了八正道在佛陀教導中的分量。
  八正道的內容,是正見,正志,正語,正業,正命,正方便,正念,正定。每一支聖道的內容,都必須與四聖諦相應,才能成為趣向解脫的出世正道,否則也只能是世俗善道罷了[28]。什麼是正見?世俗的正見,是建立了有善惡、賢聖的觀念;出世間的正見,是建立了與四聖諦相應的觀察、分別、抉擇的能力。正志也譯為正思惟,世俗的正志,是能思惟、覺了離欲、不瞋、不害[29]的善行;出世間正志,是與四聖諦相應,向於解脫,離於渴愛、離於我見的深刻思惟(伺)。正語及正業,正是「十善」中的「身三」(不殺、不盜、不邪婬)與「口四」(不妄語、不兩舌、不惡口、不綺語)。正命是合理、有節、有序的生活,尤其更重於合於佛法的經濟生活:不以咒術、占卜為生,杜絕多欲、無厭足,過著簡樸的生活。正方便又譯為正精進,是堅持、勇猛的修學毅力,包含了「四正斷」:對世俗善行與出世解脫行的開發、保持,對世俗惡行與不利於解脫行的斷除、防範[30]。正念是明目覺察,憶念不失,念念分明不錯亂,包括對自己肢體行為與生理情況(身)、心理感受(受)、念頭與想法(心、法)清楚覺照的四念處[31],守護根門的六觸律儀等[32]。正定是心離昏沈不明、掉舉浮動,平靜安住一處,不散、不亂[33],包含了能趣入解脫的「七依定」:初禪、二禪、三禪、四禪、空無邊處、識無邊處、無所有處等七種根本禪定,也包括近於初禪定力的近分定[34]。禪定力的深淺,與契入解脫的能力沒有必然的正比關係,只要藉著禪定寂止、一心的共通特性,依經論的記載,在上述的任何一種禪定中,都可能得以發慧得解脫[35]。能發慧解脫的禪定,都是正定。依這個原則,古代論師認為非想非非想定的定力太深,不能引發觀慧契入解脫[36],應當排除於正定之外。
正見為首(慧為棟樑)
  八正道中,正見、正志是有關思惟的,歸類為「慧」,正語、正業、正命是有關行為的,歸類為「戒」,正念、正定是有關心念鍛鍊的,歸類為「定」。這樣來看,八正道就是戒、定、慧的修道內容。正見的建立,是啟動八正道正確修學的首要,經中以黎明前的曙光,來形容正見,並且說從正見而引發正志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,最後從正定中,發解脫慧,趣入解脫。這是從聞慧的修學,引發戒、定的實踐,然後完成慧的體證過程[37]。顯然地,八正道中,從起始到完成,都以「慧」來貫穿,而這個「慧」,就是與四聖諦相應的慧,就像趣向解脫的出世間八正道,每一支聖道都與四聖諦相應一樣。所以,經中會說「以慧為首」,就像一棟建築物,以棟樑為首[38],為最重要一樣。
八正道的整體性
  八正道中的每一支聖道,有著強烈的次第性,並且也有輾轉增強的關連性,構成了一個整體不可分割的修道內容。例如,沒有與四聖諦相應的正見,就沒有離貪、瞋、癡;趣向解脫的正志(正思惟),缺少了正思惟深入鞏固的正見,就容易像風中的燭火一樣,也易於熄滅。而激發勇猛、精進修學的正方便,也是外靠親近善知識的引導[39],內靠自己的正思惟[40]來達成。正語、正業、正命等的戒行清淨,離不開正見的引導,正思惟的反省,以及正方便的堅持。清淨的戒行,避免了人際關係上的紛紛擾擾,以及內心的後悔不安,成就了一個單純安靜的良好修定環境,然後從禪定的修學中,離欲貪(我執、我慢)而得解脫[41]。經中不也說:「先淨其戒,直其見,具足三業,然後修四念處」[42]嗎?這樣,八正道分開解說來看是八支,而在修學實踐上,則是無法分割的一個整體。
三轉十二行相
  佛陀初轉法輪,說到四聖諦時,各部經律都提到了「三轉十二行相」。三轉是指四聖諦「當知」、「當修」、「當證」的三次教說。「十二行相」是指四聖諦每一諦都舉了「當知」、「當修」、「當證」等三個不同層次,合計三轉共十二行相。而每一諦的證入,都舉了「眼、智、明、覺」來形容:眼是比喻像從渾沌黑暗中,打開了智慧的視野,有恍然大悟的意思,智是比喻開了眼界後,繼而看得更清楚,有了更果決的肯認,明是比喻照耀得更光明、更明亮,清清楚楚地,覺是成就了徹底的覺了[43]。這樣,三轉十二行相,表現了佛陀教說諄諄告誡的次第分明,也展現了佛法修學重於次第的性格。
後記
  佛陀在菩提樹下解脫成佛的關鍵證悟是見逆順緣起(SA.287/SN.12.65),但初轉法輪說法的內容是「四聖諦」(SA.379/SN.56.11),使五比丘中的尊者憍陳如在聞法時證入初果,第二次說法的內容是「無常、苦、無我」(SA.34/SN.22.59),使五比丘在聞法時證入解脫,第三次說法的內容也是「四聖諦」,使長者之子耶舍(yaso)在聞法時證入初果,隨後又在陪父母聞法時證入解脫,成為先證阿羅漢後出家的罕例,第四次、第五次說法的內容也是「四聖諦」,使五十(南傳為三十)位遊園青年,以及相師阿夷的弟子那羅陀偕同龍王(南傳無此次)在聞法時證入初果,第六次(南傳為第五次)說法的內容是「根境識觸受皆被貪瞋癡火燃燒受苦」(SA.197/SN.35.28),使迦葉三兄弟及其弟子在聞法時證入解脫[1],佛陀這幾次說法都沒說到成佛關鍵證悟的緣起,原因為何,尚未能見到有關的文件記載,推斷可能見逆順緣起必須要有宿命與天眼神通的輔助,而上述這些弟子聞法時都不具這兩種能力,他們都在聞法時證果,顯然也沒有,或沒用上任何「根本定」的定力。
  而佛弟子又怎麼看呢?第一次結集時集出的《相應修多羅》,被編入第一經的應該不是隨機或偶然,依常理這有倍受重視的意義。現存北傳第一經屬「無常、苦、無我」的教說(SA.1),南傳則為「緣起十二支」(SN.12.1),北傳的緣起教說〈因緣相應〉首經編在第二八三經,而且是與無常觀結合的「緣起五支」說(SA.283),與南傳本差異極大。本來只有一個版本的《相應修多羅》,為何在部派分化後的流傳中產生這麼大的變化?目前似乎也沒有確切的文獻可考,但在第二次結集後部派分化,南傳部派後續一直有結集的紀錄,北傳部派則無,沒有僧團結集,就沒有人有公信力敢對經典作經文修訂與組織更動,所以北傳或許是比較接近古型的。
  雖然南北傳《相應修多羅》在組織與文字上有顯著的差異,但「無常、苦、無我」的教說分量比較多則是一致的,意味著這在佛弟子的修學中較為普及,也較受重視,或許這也是「無師自悟」的佛與聞法證入的聲聞會有的差異吧。
  

註解

[1]《中阿含二0四經》、《增壹阿含二四品第五經》,第一次到第六次說法:《五分律》(大正二二‧一0四上)、《四分律》(大正二二‧七八七中)、《南傳律藏‧3.大品‧1.大犍度》。
[2]「我最上最勝,不著一切法。諸愛盡解脫,自覺誰稱師!無等無有勝,自覺無上覺。如來天人師,普知成就力。」《中阿含第二0四經》
[3]如《雜阿含第三七九經》即屬於這一類:「如是我聞,一時,佛住波羅㮈鹿野苑中仙人住處。爾時,世尊告五比丘:此苦聖諦,本所未曾聞法,當正思惟時,生眼、智、明、覺。此苦集、此苦滅、此苦滅道跡聖諦,本所未曾聞法,當正思惟時,生眼、智、明、覺。」
[4]如《中阿含第二0四經》即屬於這一類:「我於爾時,即告彼曰:五比丘當知,有二邊行,諸為道者所不當學。一曰著欲樂,下賤業凡人所行;二曰自煩、自苦,非賢聖求法,無義相應。五比丘!捨此二邊,有取中道,成明、成智,成就於定而得自在。趣智、趣覺,趣於涅槃,謂八正道:正見乃至正定,是謂為八。」
[5]如《五分律》即屬於這一類:「佛復告曰:世有二邊,不應親近。一者貪著愛欲,說欲無過。二者邪見苦形,無有道迹。捨此二邊,便得中道,生眼、智、明、覺,向於泥洹。何謂中道?所謂八正:正見、正思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,是為中道。復有四聖諦:苦聖諦、苦集聖諦、苦滅聖諦、苦滅道聖諦。何謂苦聖諦?……」
[6]「如是我聞:一時、佛住波羅㮈國仙人住處鹿野苑中。爾時、世尊告諸比丘:有四法成就,名曰大醫王者所應具王之分。何等為四?一者、善知病,二者、善知病源,三者、善知病對治,四者、善知治病已,當來更不動發。……如來、應、等正覺為大醫王,成就四德,療眾生病,亦復如是。云何為四?謂如來知此是苦聖諦如實知,此是苦集聖諦如實知,此是苦滅聖諦如實知,此是苦滅道跡聖諦如實知。」《雜阿含第三八九經》
[7]「爾時,尊者舍梨子告諸比丘:諸賢!若有無量善法,彼一切法皆四聖諦所攝,來入四聖諦中。謂四聖諦於一切法,最為第一。所以者何?攝受一切眾善法故。」《中阿含第三0經》
[8]「世尊!我於靜處禪思念言:世尊說三受──樂受、苦受、不苦不樂受;又說諸所有受悉皆是苦,此有何義?佛告比丘:我以一切行無常故,一切諸行變易法故,說諸所有受悉皆是苦。」《雜阿含第四七三經》
[9]「若愛生時,便生愁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」《中阿含第二一六經》
[10]「得,我們被摑向一邊;失,我們被摑向另一邊。得,引起了愛,經由愛,我們沈溺於執取;失,導致失望的傷感、嚎哭和呻吟。」《啟開真理的智慧》第二六頁,佛使尊者著,黃國清譯,大林精舍倡印。
[11]「……興起五陰,已得命根,是名為生。諸賢!生苦者,謂眾生生時,身受苦受、遍受,覺、遍覺;心受苦受、遍受,覺、遍覺;身心受苦受、遍受,覺、遍覺。……」《中阿含第三一經》
[12]「云何苦聖諦?謂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會苦、愛別離苦、所求不得苦、略五盛陰苦。」《中阿含第三一經》
[13]「云何苦集如實知?當來有愛,喜貪俱,彼彼樂著,是名苦集,如是苦集如實知。」《雜阿含第三四四經》
 「云何苦集諦?所謂受愛之分,集之不倦,意常貪著,是謂苦集諦。」《增壹阿含二四品第五經》
[14]「云何為二法?怨憎共會,此不可敬待,亦不足愛著,世人所捐棄;恩愛別離,不可敬待,亦不足愛著,世人所捐棄。……此二法由愛興,由愛生,由愛成,由愛起。當學除其愛,不令使生。」《增壹阿含二0品第一三經》
[15]「爾時,世尊告羅陀曰:……何等為有身?謂五受陰:色受陰,受、想、行、識受陰。云何有身集?謂當來有愛、貪喜俱,於彼彼愛樂,是名有身集。」《雜阿含第一二三經》
[16]「比丘!彼五種子者,譬取陰俱識。地界者,譬四識住。水界者,譬貪喜四取攀緣識住。何等為四?於色中識住,攀緣色,喜貪潤澤,生長增廣;於受、想、行中識住,攀緣受、想、行,貪喜潤澤,生長增廣。」《雜阿含第三九經》
[17]「聚落主!若眾生所有苦生,彼一切皆以欲為本,欲生,欲集,欲起,欲因,欲緣而苦生。」《雜阿含第九一三經》
[18]「時,有眾多外道出家,至羅陀所,共相問訊已,退坐一面,問羅陀言:汝何故於沙門瞿曇所出家修梵行?羅陀答言:於色欲、愛、喜,彼若盡,離欲、滅、寂沒。於受、想、行、識欲、愛、喜,彼若盡,離欲、滅、寂沒故,於如來所出家修梵行。」《雜阿含第一一九經》
[19]「……尊者舍利弗告諸比丘:閻浮提人聰明利根,若剎利、若婆羅門、若長者、若沙門,必當問汝:汝彼大師云何說法?以何教教?汝當答言:大師唯說調伏欲貪,以此教教。當復問汝:於何法中調伏欲貪?當復答言:大師唯說於彼色陰調伏欲貪,於受、想、行、識陰調伏欲貪,我大師如是說法。……」《雜阿含第一0八經》
[20]「迦摩比丘白佛言:世尊!寧有道、有跡斷此愛欲不?佛告比丘:有八正道,能斷愛欲,謂正見,正志,正語,正業,正命,正方便,正念,正定。」《雜阿含第七五二經》
[21]「云何苦滅道跡如實知?謂八聖道,……」《雜阿含第三四四經》
 「云何苦滅道聖諦?謂:正見、正志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。」《中阿含第三一經》
[22]「時,無畏離車語尊者阿難:我師尼揵子,滅熾然法,清淨超出,為諸弟子說如是道:宿命之業,行苦行故,悉能吐之。」《雜阿含第五六三經》
[23]「我於現在五欲自恣,此是我得現在泥洹。」《長阿含第二一經》
[24]「今我如是,得古仙人道,古仙人逕,古仙人跡;古仙人去處,我得隨去,謂八聖道:正見,正志,正語,正業,正命,正方便,正念,正定。我從彼道,見老病死,老病死集,老病死滅,老病死滅道跡。」《雜阿含第二八七經》
[25]「須跋!以諸法中有八聖道故,便有第一沙門果;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門果。」《長阿含第二經》
[26]「爾時,世尊說是法時,尊者憍陳如,及八萬諸天,遠塵、離垢,得法眼淨。」《雜阿含第三七九經》遠塵、離垢,得法眼淨,是證入初果者的展現。
[27]「於是,須跋即於其夜,出家、受戒,淨修梵行,於現法中自身作證:生死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得如實智更不受有。時,夜未久,即成羅漢,是為如來最後弟子。」《長阿含第二經》
[28]參閱《雜阿含第七八五經》。文長,此略。
[29]依《雜阿含第七八五經》:「出要覺,無恚覺,不害覺是名正志。」再依《雜阿含第二七一經》:「謂三善覺:出要離欲覺,不瞋覺,不害覺。」
[30]「何等為精進根?謂四正斷。」《雜阿含第六五八經》
 「何等為精進根?已生惡不善法令斷,生欲方便,攝心增進;未生惡不善法不起,生欲方便,攝心增進;未生善法令起,生欲方便,攝心增進;已生善法,住不忘,修習增廣,生欲方便,攝心增進,是名精進根。」《雜阿含第六四七經》
[31]「云何正念?若比丘內身身觀念住,精勤方便,正智正念,調伏世間貪憂。如是,受;心;法、法觀念住,精勤方便。正智正念,調伏世間貪憂,是名比丘正念。」《雜阿含第六二二經》
[32]守護根門與六觸律儀,在〈生活中的佛法〉一章討論。
[33]「何等為正定?謂住心不亂,堅固攝持,寂止、三昧、一心。」《雜阿含第七八四經》
[34]「何等為定根?若比丘離欲惡不善法,有覺、有觀,離生喜樂,乃至第四禪具足住,是名定根。」《雜阿含第六四七經》
 「云何正定?比丘者離欲、離惡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禪成就遊,是謂正定。」《中阿含第一八九經》
 「有漏、無明漏,或依七,或依未至滅。」《發智論》(大正二六‧九三九中)
 「云何定覺支?謂世尊說:苾芻當知,我說依初靜慮,能盡諸漏。如是我說依第二、第三、第四靜慮、空無邊處、識無邊處、無所有處,能盡諸漏。」《法蘊足論》(大正二六‧四九三下)
[35]「……得初禪成就遊,彼依此處觀覺興衰。彼依此處觀覺興衰已,住彼必得漏盡。設住彼不得漏盡者,必當昇進得止息處。云何昇進得止息處?……得第二禪成就遊,……無所有處成就遊。……彼如是觀此覺無常,觀興衰,觀無欲,觀滅,觀斷,觀捨已,便不受此世。不受此世已,便不恐怖。因不恐怖,便般涅槃……」《中阿含第二0五經》,另《增支部第九集第三三、三六經》、《中部第五二經》亦同。
[36]「如契經說:有七依定,我說依彼能盡諸漏:……或有生如是疑,非想非非想處既無聖道,若世尊弟子生彼處者,依何能盡諸漏,將無彼類不由聖道得阿羅漢耶!為令此疑得決定故,說彼依無所有處得阿羅漢果。」《大毘婆沙論》(大正二七‧九二九中)
[37]「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如日出前相,謂明相初光。如是比丘!正盡苦邊,究竟苦邊。前相者,所謂正見。彼正見者,能起正志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。起定正受故,聖弟子心正解脫貪欲、瞋恚、愚癡;如是心善解脫聖弟子,得正知見:我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後有。」《雜阿含第七四八經》
[38]「何等為慧根?謂四聖諦。此諸功德,皆以慧為首,譬如堂閣,棟為其首。」《雜阿含第六五八經》
[39]「諸比丘!外法中,我不見一法,令未生惡不善法不生,已生惡不善法令滅,如說善知識、善伴黨、善隨從。」《雜阿含第七七八經》
[40]「諸比丘!於內法中,我不見一法,令未生惡不善法不生,已生惡不善法令滅,如說正思惟者。」《雜阿含第七七五經》
[41]「是為,阿難!因持戒便得不悔,因不悔便得歡悅,因歡悅便得喜,因喜便得止,因止便得樂,因樂便得定。阿難!多聞聖弟子因定便得見如實知如真,因見如實知如真便得厭,因厭便得無欲,因無欲便得解脫。」《中阿含第四二經》
[42]《雜阿含第六二四經》
[43]「此中眼者;謂法智忍,智者;謂諸法智,明者;謂諸類智忍,覺者;謂諸類智。復次,眼是觀見義,智是決斷義,明是照了義,覺是警察義。」《大毗婆沙論》(大正二七‧四一一上)
 「彼生眼者為見故,生智者為決定故,生明者懸鑒故,生覺者覺了故。」《鞞婆沙論》(大正二八‧四八0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