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佛的基本認識 莊春江 編著 2001/5/1 初稿, 2016/8/18 更新

第五章 生活中的佛法
  第三節 專注與覺察
專注與覺察的必要性
  我們說,應當在生活中實踐佛法,又說,生活就是六根面對境界的反應,生活中的佛法就是六根律儀──貪與瞋的對治、防範與止息,並且能從這六根律儀的修學中,進入我執的反省,朝向我見、我愛、我慢與無明的止息上邁進。在佛法的修學與實踐中,貪與瞋的對治,顯然是無可迴避的項目,我們也提出了一些可能的對治原則,其中,有一項是「即時覺察──找尋自己的停止指標」,這是根據「苦、集、滅、道」四聖諦的方法論──先知苦,然後才進入其他三階的修學[1]而說的。先知苦,就是先要能覺察問題,而且要即時覺察,才能把握處理問題的最佳時機。即時覺察,需要有敏銳的覺察力,敏銳的覺察力,來自於專注,所以,從專注力的鍛鍊中,訓練自己敏銳的覺察力,是修學佛法、實踐佛法的必要基礎。
專注覺察與止觀
  專注,就是注意力的集中,如果將注意力集中於一處,心就安住於一處,這就是「止」了,而「止」的修學,可以得定[2]。例如,能夠將心安止於一處(心一境),擇定目標(覺;尋),作深入細微的思察(觀;伺),如果出現帶有生理猛烈的踊動(喜, pīti),與心理淡淡的愉悅(樂,sukha)交錯出現[3]、言語不起的情況[4],就是進入四種禪定中的第一禪(初禪)了。覺察,就是清楚明白,沒有失誤,不會遺漏。深刻的覺察,則不止於表面現象的了知,更是深層事理的思察明白與抉擇,這就是「觀」了。止與觀,就是定與慧,為佛法修學中的兩大支柱,雖然一個傾向於靜止,一個傾向於發動,表面上兩者的性質相異,但在佛法的修學上,卻是相互增上,相輔相成:雖然佛法修學的完成,在於觀慧的成就,但是觀慧的成就,離不開止的基礎,所以,經中說,「修習於止,終成於觀;修習觀已,亦成於止」[5]。至於應當先從修觀下手,或先修止下手,或者兩者平等交互增上,或者交互增上中又有所偏重,可以依個人的身心狀況與個性傾向來選擇[6],而且應當也不必是單一的、固定不變的選擇。深入的止觀專修,是比較難在日常繁雜的待人處事應對環境中進行的,不過,其精神──專注與覺察,則是可以貫徹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個應對,成為日常生活中修學佛法的一部分。
四念處
  佛法中注重專注與覺察的修學法門,四念處是其中之一。四念處是八正道中正念的內容[7],這是講求將注意力特別集中[8]在肢體與生理上(身念處),或心理感受上(受念處),或心念上(心念處),或心念相對應的法上(法念處),在這四方面作清楚明白的覺察,了了分明其現況與變化的修學法。這樣的修學法是一個很廣泛的修學法門,可以配合出入息念[9]、無相三昧[10]等多種專修法門修學,也適合在六根面對境界的日常生活中學習應用。雖然經中說:「六觸入處律儀修習、多修習,令三妙行滿足」;「三妙行修習、多修習,能令四念處滿足」;「四念處修習、多修習,能令七覺分滿足」;「七覺分修習、多修習,明、解脫福利滿足」[11],看起來有六根律儀→三妙行→四念處→七覺支→解脫的前後次第關係,不過,經中所指的是「滿足」次第,也就是說,是圓滿成就時的次第,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,因為四念處的滿足要以三妙行、六根律儀為基礎,所以六根律儀的修學──日常生活中貪與瞋的對治、防範,也要有一分,或多分四念處的加入,尤其不能缺少四念處法門的主要骨幹──覺察,以及覺察所需的專注。
  中國佛教,傳統上以「觀身不淨、觀受是苦、觀心無常、觀法無我」為四念處的修學內容,其實這不是出自於中國佛教哪位論師的竄改,而是印度部派佛教論師們的摘要整理[12]。部派論師們做這樣的摘要整理,從整個論述內容來看,原來是十分完整的,內容也沒有忘失早期經教中重於觀察,重於智慧,重於離煩惱的精神,而且也明確指出「觀身不淨、觀受是苦、觀心無常、觀法無我」是以對治四顛倒為著眼點的。對這樣的摘要整理,如果我們因為好簡而略去論師論述的完整內容,只強調這四句話,而不明白論師們的用意,也忽略早期經典的教說,以為這樣的摘要內容,就是四念處的全部,則不免失之狹隘,也難以讓人把握四念處中修學覺察的重點了。
  「身身觀念處;受;心;法法觀念處」是《雜阿含經》中,對四念處教說內容的描述[13]。「身身觀念住」,或作「順身身觀住」[14]、「觀身如身念處」[15]、「於身隨觀身」[16]、「於身觀身而住」[17],部派論師的解釋是「身住循身觀」[18],這是說,將注意力特別集中在身體(生理)上,依著(隨著)身體與生理來作覺察,而這種覺察(循觀;循循觀;隨觀),有屬於慧的性質[19],受、心、法的情形也一樣。詳細些的,如說「內身身觀繫心住,精勤方便,正念、正知,除世間貪憂;外身、內外身;內受、外受、內外受;內心、外心、內外心;內法、外法、內外法觀繫心住,精進方便,[正念、正知,]除世間貪憂」[20],這是將觀(覺察)的內容,細分為內、外,以及內外交錯;將觀的目的與功能,明確地定位在貪憂(煩惱)的去除。什麼是內,什麼是外,經中並沒有進一步的說明,後來的論師,卻有多方面的詮釋,並沒有統一的定論。大略來說,「自己是內,他人是外」,「如果觀察他人,而能反省到自身,就可以稱為內外了」[21]
  什麼是依著身體與生理,作內、外、內外的覺察?這是說,舉凡走路、站立、坐下、躺臥,舉手投足,穿衣持鉢等肢體儀態,靜默、說話、睡覺,吃、喝的咀嚼吞嚥等,都能夠清楚每一個動作,不能有不自覺、漫不經心、糊裏糊塗的動作(這些都是覺察的遺漏);如果是配合出入息念來修時,則要能對每個呼吸的長短(急緩、粗細也一樣),隨著呼吸而來的生理變化,以及對各種禪定境界引發的生理反應,都要清晰分明;如果是配合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、識等六界觀身體時,則要像做大體解剖一樣[22],分得清清楚楚;如果是配合修不淨觀時,從實物的觀察,然後進入觀想身體的毛、髮、齒、皮膚、肌肉、骨骼、內臟、體液……從頭到腳充滿不淨(假想觀),觀看或觀想死屍的腫脹、爆裂、腐爛、分解、人體的骨骼(白骨),都能清晰明白,就像雖然各種植物種子混雜在一起,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去,還是能分辨得清清楚楚一樣[23]
  這樣,依著身體與生理的覺察作什麼用?經中說,是要從這樣了了分明覺察中,感受身的生、滅無常,體會這只是(唯有)和合身,除了身以外,再也沒有其他實在、獨存、永恆的東西(我)了,然後在無常、無我的體會下,不起執著,不起惡念,不起憂愁煩惱[24]。身念處是這樣,其它受、心、法念處也是如此:從覺察中體會無常、無我而不起執著,尤其無我的體會與實踐,是趣向煩惱徹底止息、解脫涅槃的必要關鍵,所以,每一念處的覺察,就在無我的體會裡與解脫道接軌了。
  感受的種類,佛陀說,可以只說是一種,也可以細分成一百零八種,或者多到無量[25],不過經中最常出現的,是苦(不舒服)、樂(舒服)、不苦不樂(中性)的三種分類,稱為三受。受念處中感受的覺察,也以這三類為主,然後,可以更仔細的去分辨,這三類感受是從生理引起的身受呢,還是非生理的心受?對生起的感受有沒有味著(執著;食)?有沒有欲念[26]?以及感受生起、增強、減弱、消失的變化[27]等。以不舒服的感受來說,生理所引起的不舒服,如生病的病痛,身體受到創擊的傷痛等都是,經中稱為「身受」,以中了第一支毒箭來譬喻,這是來自生理上自律神經的警告機制,不管是凡夫、聖者,或是解脫者都無法完全避免的感受[28]。非生理的不舒服,如因病痛而延伸出來的憂鬱、沈悶、煩躁(期待痊癒的急迫)、害怕、不平、自憐、……等等,稱為「心受」,這已經是進入煩惱的範圍了,經中以中了第一支毒箭後,再中的第二支毒箭來譬喻[29]。對生起的感受有沒有欲念、執著的分辨覺察,是佛法修學上重要的反省警覺,成功的即時覺察,是不能缺少這種能力的。而從受念處的覺察中,體會無常、無我,則是受念處修學的心髓。
  心念處的修學,是覺察、分辨心念、心境如何,有貪念嗎?有不滿嗎?有疑惑不明嗎?心念是專注呢?還是散亂?是開闊的?還是一直惦念著某事?是不該有的?還是念念於佛法的修學?是煩惱的念頭呢?還是已解脫的?……等等。
  法念處的修學,主要是覺察佛法修學的法,如覺察是否有貪、瞋、睡眠、掉舉、疑等「五蓋」,覺察雜染五蘊的生滅,覺察六根在認識發展過程中,不起煩惱結,覺察七覺支、四聖諦、四禪定等的修學。
唯一之道?
  覺察能力,不論是用於煩惱的調伏與對治,乃至於煩惱的斷除與超越,都相當重要。所以,經中說這是除愁憂、斷煩惱、證涅槃的方法(一道、一入道、一法、唯一趣向道,或說入於八正「道」的修法)[30]。從道的整體性來說,還是以八正道為完整的,四念處是八正道的一環,所以,如果要說佛法有通往解脫的「唯一之道」,從修學的整體來看,應當以八正道為適當,如果從修學的細目來看,任何修學方法(包括四念處),只有在進入無我的體證時,才有解脫的消息,所以,或可以說「無我」的體證,才是解脫的「唯一之道」。不過,說「唯一」,可能容易引起「只要有這個法門就足夠了,不需要其它方面的修學」的誤解,而且,從道的整體性與完整性來看,似乎也不宜特別去強調哪個法門才是「唯一之道」,倒不如說是「必經之道」來得恰當。
  從修學四念處,可以訓練自己的覺察能力,養成覺察的習慣,對落實佛法生活化,有很大的助益,這是佛法的修學者都應當高度重視,勉力學習的法門。

註解

[1]「要由初階,然後次登第二、第三、第四階得昇殿堂。如是,比丘!於苦聖諦未無間等,而欲於苦集聖諦、苦滅聖諦、苦滅道跡聖諦無間等者,無有是處。」《雜阿含第四三六經》
[2]「分別的說:修止──奢摩他śamatha可以得定,修觀──毘缽舍那vipassanā可以成慧。止是住心於一處,觀是事理的觀察,在修持上,方法是不相同的。」《空之探究》第十一頁,印順法師著。
[3]「初禪有五支:覺、觀、喜、樂、一心,是謂初禪有五支。」《中阿含第二一0經》 「發定時,起初頂上有重觸現起,但非常舒適,接著引發身心輕安:由心輕安,起身輕安。這是極猛烈的,樂遍身體的每一部分,徹骨徹髓。當時內心大為震動,被形容為『身心踴躍』。等到衝動性過去,就有微妙的輕安樂,與身相應;內心依舊無功用,無分別的堅固安住所緣,這才名為得定。」《成佛之道》第三三一頁,印順法師著。
[4]「佛告阿難:初禪正受時,言語寂滅。」《雜阿含第四七四經》
[5]「上座答言:尊者阿難!於空處、樹下、閑房思惟者,當以二法專精思惟,所謂止、觀。尊者阿難復問上座:修習於止,多修習已,當何所成?修習於觀,多修習已,當何所成?上座答言:尊者阿難!修習於止,終成於觀;修習觀已,亦成於止。謂聖弟子止、觀俱修,得諸解脫界。」《雜阿含第四六四經》
[6]「依經說,有先修止而後成觀的,有先修觀而後成止的。一定要止觀雙修,才能得(淺深不等的)種種解脫界。『增支部』分為四類:一、修止而後修觀;二、修觀而後修止;三、止觀俱修;四、掉舉心重的,在止觀中特重於修止(註五:『增支部』「四集」(南傳一八‧二七六)。『雜阿含經』卷二一(大正二‧一四六下──一四七上)。)《空之探究》第一二頁,印順法師著。
[7]「佛教弟子們依自己、依法而修習,而依止的法,就是四念處──身念處、受念處、心念處、法念處;四念處是八正道中正念的內容。」《以佛法研究佛法》第一0六頁,印順法師著。另《佛法概論》第八頁亦同。
[8]《增壹阿含十二品第一經》作「專一心」,《中部第十經》(元亨寺譯本)作「熱心而注意,甚深持念」。
[9]「爾時,尊者阿難白佛言:世尊是時,世尊是時,善逝!唯願為諸比丘說精勤修四念處,諸比丘聞已,當受奉行。佛告阿難:諦聽!善思!當為汝說。若比丘入息念時,如入息學,乃至滅出息時,如滅出息學……」《雜阿含第八一三經》
[10]「比丘!貪想、恚想、害想,貪覺、恚覺、害覺,及無量種種不善,云何究竟滅盡?於四念處繫心,住無相三昧,修習多修習,惡不善法從是而滅,無餘永盡。」《雜阿含第二七二經》
[11]《雜阿含第二八一經》
[12]「論曰:已修成止,以為所依,為觀速成修四念住,非不得定者能如實見故。如何修習四念住耶?……謂觀察身內外十處……又契經說,若有於身住,循身觀名身念住,於受、心、法說亦如是……有餘師說:色可聚散、可取、可捨,相似相續,不淨、苦等易了知故,多分緣身生貪等故,男女展轉起貪處故,不淨觀持息念及分別界,三入修門一切多緣身為境故,修念住位應最初觀。……能治淨等四顛倒故,觀身不淨,治於不淨。……觀受是苦,能治於苦謂樂顛倒。觀心無常,能治無常謂常顛倒。觀法無我,能治無我。……總觀一切身、受、心、法,所謂無常、苦、空、無我。」《順正理論》(大正二九‧六七五中至六七七下)
 另,比《順正理論》早完成,有說一切有部百科全書之稱的《大毘婆娑論》說:「如有一類,思惟身是非常,修已純熟,復觀受是苦,心是空,法是非我,心不散亂者,不流不蕩安住守一,由此因緣前定不失能進後定,云何無明乃至廣說。」(大正二九‧二二一下)似有「觀身無常,觀受是苦,觀心是空,觀法非我」的觀法。
[13]《雜阿含經》〈道品誦〉〈念處相應〉即大正藏編號六0五至六三九經。
[14]《雜阿含第二八一經》
[15]《中阿含第九八經》
[16]《中部第十經》(元亨寺譯本)
[17]《長部第二二經》(元亨寺譯本)
[18]「又契經說,若有於身住循身觀,名身念住。於受、心、法說亦如是。」《順正理論》(大正二九‧六七五下)
[19]「若就相雜釋念住名,謂與慧俱,念方得住,令念得住故,慧得念住名。」《順正理論》(大正二九‧六七五下)
[20]《雜阿含第五三八經》
[21]參閱拙著《中阿含經十二選》〈第九選〉「(二)論述」之〈綜合論師們的意見〉。
[22]《中阿含第九八經》作:「我此身中有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風界、空界、識界,猶如屠兒殺牛,剝皮布於地上,分作六段。」《增壹阿含十二品第一經》作:「此身有四種,猶如巧能屠牛之士,若屠牛弟子解牛節,解而自觀見此是腳,此是心,此是節,此是頭,如是,彼比丘分別此界,而自觀察此身有地、水、火、風種。」
[23]《中阿含第九八經》作:「猶如器,盛若干種子,有目之士悉見分明。謂:稻、粟種、蔓菁、芥子。如是,比丘此身隨住,隨其好惡,從頭至足,觀見種種不淨充滿。」《中部第十經》(元亨寺譯本)舉稻、粟、綠豆、豆顆、胡麻、大米,《長部第二二經》(元亨寺譯本)略同。
[24]《中阿含第九八經》作:「立念在身,有知有見,有明有達。」《增壹阿含十二品第一經》作:「當觀身自娛樂,除去惡念,無有愁憂。」《中部第十經》(元亨寺譯本)作:「於身而隨觀某(集?)法、於身而隨觀滅法、於身而隨觀某(集?)滅之法。彼現『身是存在』之念,如是資其慧,資其思念。彼無有依止而住,即不著世間。」《長部第二二經》(元亨寺譯本)作:「或於身,觀生法而住;又於身,觀滅法而住;又於身,觀生滅法而住。尚又對於智識所成及憶念所成,皆會「有身」之思念現前。彼當無所依而住,且亦不執著世間之任何物而住。」後二者林崇安在「受念處」的段落綜合譯為「現前覺知到『這是感受!』如是唯有了知,唯有覺照。於是他無所染著,對(身心)世界無所執取了。」(參照《中華佛學學報》第九期〈受念住的研究〉)
[25]「佛告優陀夷:我有時說一受,或時說二受,或說三、四、五、六、十八、三十六,乃至百八受,或時說無量受。云何我說一受?如說所有受皆悉是,是名我說一受。云何說二受?說身受,心受,是名二受。云何三受?樂受,苦受,不苦不樂受。云何四受?……」《雜阿含第四八五經》
[26]「在北傳《中阿含經》的受念住、《雜阿含經》第四七一經、四七二經等,以及《阿毗達磨法蘊足論》卷五等處,列出二十一種感受,歸為七類如下:一、樂受、苦受、不苦不樂受,二、樂身受、苦身受、不苦不樂身受,三、樂心受、苦心受、不苦不樂心受,四、樂食受(樂有愛味受、樂有味受)、苦食受(苦有愛味受、苦有味受)、不苦不樂食受(不苦不樂有愛味受、不味不樂無味受),五、樂無食受(樂無愛味受、樂無味受)、苦無食受、不苦不樂無食受,六、樂念著受(樂欲受、樂依耽嗜受、樂耽嗜依受)、苦貪著受、不苦不樂貪著受,七、樂出要受(樂無欲受、樂依出離受、樂出離依受)、苦出要受、不苦不樂出要受。以上七類,每類依樂、苦及不苦不樂分出三項,共成二十一種感受;不同經論的譯名雖有出入,但內容完全相同。」〈受念住的研究〉,林崇安著,《中華佛學學報》第九期第四一頁。
[27]「彼習法而自娛樂。亦觀盡法,復觀習盡之法,或復有痛而現在前,可知可見。」《增壹阿含十二品第一經》
[28]「多聞聖弟子,身觸生苦受,大苦逼迫,乃至奪命,不起憂悲稱怨,啼哭號呼,心亂發狂。當於爾時,唯生一受,所謂身受,不生心受。譬如士夫被一毒箭,不被第二毒箭。」《雜阿含第四七0經》
[29]「佛告諸比丘:諦聽,善思,當為汝說。諸比丘!愚癡無聞凡夫,身觸生諸受,增諸苦痛,乃至奪命,愁憂稱怨,啼哭號呼,心生狂亂。當於爾時,增長二受:若身受,若心受。譬如士夫身被雙毒箭,極生苦痛,愚癡無聞凡夫,亦復如是、增長二受──身受、心受,極生苦痛。」《雜阿含第四七0經》
[30]《中阿含第九八經》作:「有一道,淨眾生,度憂畏,滅苦惱,斷啼哭,得正法,謂四念處。」
 《增壹阿含十二品第一經》作:「有一入道,淨眾生行,除去愁憂,無有諸惱,得大智慧,成泥洹證,所謂當滅五蓋,思惟四意止。云何名為一入?所謂專一心,是謂一入。云何為道?所謂賢聖八品道。」
 《中部第十經》(元亨寺譯本)作:「於此,為有情之淨化、愁悲之超越、苦憂之消滅、正道之獲得、涅槃之作證,此有一法,即四念處也。」
 《長部第二二經》(元亨寺譯本)作:「為眾生之清淨,為度憂悲,為滅苦惱,為得真理,為證涅槃,唯一趣向道,即四念處。」